凌晨5点，外头雨下得老大，有个人穿着红雨衣，骑着电动车，私医院。

怪得很，医院保安拦住，医院长廊座位上等着看病的人，还都站起来，对这位“闯进来的人”客客气气地打招呼。

大家都称呼他“大先生”，他很热情地回应完，就赶忙跑去诊室，开启了一天的忙活。

“大先生”都快80岁了，可每天凌晨5点还坚持出诊。这本来是该享受天伦之乐、种种花养养鸟的岁数，为啥这么拼命？到底图个啥？

这位医生叫陈怀炯，他在年出生在一个武医世家。陈家祖上喜欢武学，练武的时候难免会有磕碰，受伤之后的治疗可太重要啦。经过好几代人的实践，祖先把峨眉武学跟中医正骨结合到一起，弄出了“陈氏正骨手法”。

陈氏族人特别重视家规，家规让子孙得做到“诚信、宽厚、仁心、睦邻”，得记住给八方造福。正因如此，陈家在当地那是相当有声望。

陈怀炯打小就在这种环境里受着熏陶，还跟着他伯父学武和学医。等到15岁的时候，他就成了“陈氏骨科”的第四代传人。

年，少年陈怀炯就经营起了自己的诊所，可跟前辈们的诊所一样，没什么人来。本来大家都觉得，像他这么厉害的大夫，肯定会把诊所扩大，多招些学徒，把“买卖”搞得热热闹闹的。

可是在年，陈怀炯竟然做了个让人弄不明白的决定。他不要个人和家族的好处，把私人诊所、祖传的药方还有正骨技术，全都给了国家和群众，而他自己就只领国家发给他的特殊津贴。

就这样，拿陈氏骨科私人诊所当基础，天全县医院。年，这医院持续进步，在没欠一分钱债的情况下重新选地方扩建，医院。年，因为没法容纳从各处来的好多患者，医院又在向阳大道重新扩建。

那陈怀炯呢？医院的医生，就把祖传的手法复位、小夹板固定治疗骨伤的医疗技术传承并且发扬光大了。

60多年了，就为给病人减轻医疗方面的负担，他一直研发各类质优价低的膏、丹、丸、散这些中医药院里的治剂，效果很独特，治愈率特别高。

其实大家都不称呼他为“怪”医生，而是全都敬称他是“大先生”。“大”意思是第一，“先生”说的就是大夫，这是由于他医术厉害、品德高尚。

2

陈怀炯对每个病人都特别上心。骨伤病人下车的时候，他总会到车前面去指挥帮忙，特别在意减少伤者下车移动时的痛苦。根据不同的伤情，用不同的办法，只要瞅见家属姿势不对，他就亲自弯腰去背病人。

年的某一天，医院迎来了一位特别的病人，这人便是作家魏巍。

他这次是为了创作到基层去，在采访红四方面军、经过天全遗址的时候，倒霉腿受伤骨折了。送过来的时候疼得不行，汗珠一个劲地从脸上往下掉。

陈怀炯伸手一摸，马上就判断出骨折的位置和病症。可魏巍不信这摸出来的诊断结果。然后县里依着他的要求，医院拍片（医院还没购置X光机）。等结果出来，跟陈怀炯说的丝毫不差。

看到这么让人服气的结论，魏巍觉得自己腿伤非得让陈怀炯来治。真没错，经过“大先生”的高超医术和用心医治，魏巍十多天就能下床走动，二十多天就能正常行动了。

这下子，魏巍彻底服了，不停念叨：“太牛了，太牛了！”回到北京，他专门写了封感谢信，还送来《东方》《地球的红飘带》《人民作家人民爱》这些作品，打那以后，就和大先生交情深厚。

咱中国民间有这么一句俗话：“伤精动骨天”。意思是骨头要是受伤了，起码得在床上躺个一百天才能下床。这期间还得精心照顾着，不能瞎动弹，更不能随便走动。可骨伤才二十来天就能行动随便了，这也太让人觉得惊奇了。陈怀炯的医术真是厉害呀！

03

身为医生，到了一定岁数退休后，医院请回去赚些额外工钱的，不在少数。但在“大先生”那儿，根本不存在“退休”这回事。

朋友劝他，在医院干了一辈子，该回家带带孙子孙女、种种花养养草，好好享受晚年啦。但他回应道：“身为医生，不存在退休这一说，除非身体真不行了。”

陈怀炯这辈子，一直都忙忙碌碌的。

自己拔完牙，嘴里含着止血棉球，他接着给病人治病；女儿出嫁摆婚宴，他都没能去；就连岳母去世办葬礼，他也没赶上。这几十年来，救死扶伤成了他一辈子的事业，他心里老是惦记着病人。

上世纪80年代，有个甘孜的藏族农民，不小心摔成了重度骨折。他被病痛折磨着，觉得自己好不了了。这时候听说天全有个很有名的中医，治骨折不用做手术，医术特别厉害。

哪怕有一点点希望，这病人都想试试，就下了决心要找这位名医。接着家里人和他一路询问，走了好长的路，费了好多周折，他们医院，这时候都已经晚上10点多啦。

“大先生”可不管夜深了自己多疲惫，亲自给这人进行治疗。他关心地问着病人的状况，就这么跟病人闲聊着，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接骨治疗。

患者激动得都不知道说啥好了，直说这简直是见到了“活佛”。可“大先生”只是摆了摆手，轻声跟病人说，好好歇着，把病养好。

病人康复出院的时候，专门让人送来了洁白的哈达跟红包。可“大先生”坚决不收，最后实在没办法，只好勉强收下了哈达。

病人特别感动，跑到街上去买了好多鲤鱼，将这些象征着医院的水池里。他祝愿“大先生”一直吉祥如意。

此后，只要有藏族同胞出院，就会在池里放生鲤鱼，通过他们宗教独有的方式为“大先生”送上祝福。

04

医院，门诊量有55万人次，住院的有1.6万人次，做了多台手术，有张病床，占地80多亩，各类业务用房达8万平米，医院，每年业务收入能有多万元。

有人曾经问“大先生”：“当初把诊所跟药方都捐给国家了，您现在觉着后悔不？”

大先生笑着说道：“从来没有，如果一个医生心里光想着挣钱，或者挣大把的钱，那就别当医生啦，钱于我而言，没啥重要的。治病救人那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
能让老百姓看病不愁钱，住院也不愁钱，这就是陈怀炯一直行医的初心所在。

医院，挂号费只要5毛或者1元，这常常把外地来的患者惊得不行，觉得难以想象。

有一味药叫“肤轻松软膏”，每年能让中医骨伤科亏一万多元。这药是辅助用的，每个外伤病人用得特别少。但“大先生”说计费时别加这药，医院每年差不多有20万人看病，这么一累积，用量就不能忽视了。

另外，“大先生”给病人看病不分三六九等。对于从县外大老远赶来的病人，他老是先给看，对有些特别困难的病人还会少收甚至不收医疗费。

曾经在四川省内江市有个老大爷，手出了毛病，怎么治都好不了，把老人家折磨得够呛。

有一天，他听在天全打过工的老乡讲，医院技术不错，医疗费用还特低。他感觉就跟在黑暗里瞧见了曙光似的，一路走着还一路讨饭，过了20多天，到天全看病去了。

当“狼狈”的老大爷找上“大先生”，死死攥住大先生的手，求“大先生”无论怎样都得给自己医治。陈怀炯不但没嫌弃，还宽慰他别着急，自己肯定会使足劲的。

详细清楚了病情以后，“大先生”凭借厉害的医术，把大爷的老毛病给治好了，不但减免了治疗的费用，还自己拿出钱来，给大爷当回家的路费。

05

“大先生”治好的病人那是多得数都数不清。于是上级部门打算破格给他评“正高”职称，然而他老是讲自己就初中的学历，不配拿高职称，接连两次委婉拒绝了。

他不光多次推掉各种荣誉称号，还拒绝电视台给他拍专题节目，医院的陈列室和他的诊室，也从来不挂锦旗跟奖牌。

他讲：“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，大家给我的那些荣誉，其实应该归大家，我没啥可再要的，也不想要啥身外的名和利。”

“大先生”不看重名利，生活过得很简单。每天上下班，他用的交通工具是那辆陪着他大半辈子的永久牌自行车，医院搬到新园区，他才改成一辆电动车。

而且他在物质生活方面的需求特别低。在饮食这块，由于长时间的操劳，他老是胡乱对付着吃饭，错过饭点那是家常便饭。至于他的晚餐，很独特，就只吃一碗白米饭，慢慢咀嚼，就为了尝尝米饭原本的滋味。

让人更吃惊的是，他就去过两次距离38公里远的雅安市，一回是副主任医师论文答辩，还有一回是去参观学习。

他头一回来成都，头一回穿西装打领带，头一回住宾馆，这是因为他被评为四川省首届的十大名中医了，得本人去现场领奖。

现在，快八十岁的他，每天早上5点就起来，喝杯牛奶、吃点点心，医院，从6点开始，一直到下午2点或者3点，在住院部还有门诊给病人瞧病。

18点一直到22点，有时甚至能到凌晨，医院给病人看病。就算是每周二，那本该是他休息的日子，他也是从早上八点就开始干活，一直到下午一点多以后。

这是陈怀炯每周固定不变的作息安排，哪怕在疫情期间也照样如此。

工作之外，“大先生”在家里收拾这六十多年搞中医骨伤的体会。他这么干不是要出啥大作，就是想把自己成功的经验还有失败的教训给系统地归拢归拢，好留给后人。

他讲：“谁都没法一直活着，总有离开的时候，只要身体还行，那就会一直坚持。”

06

没错，有“大先生”在，天全县还有周边的百姓那可真是幸运。他们身上的病痛，能让陈怀炯的巧手给治好，花很少的钱就能获得最棒的治疗。

可快80岁的陈怀炯，还能接着干多长时间？大家的这份幸运还能持续多少年？像这样国宝级别的老中医，咱们国家还能有几个？

年，卫健委在全国做了调研，了解到全国大概有60万中医执业医师，可像“大先生”那样凭借中医思维看病的中医师，还不到人。

可让人感到痛心的是，这还不到人的队伍里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中医。6年过去了，再加上经历疫情，这批老中医，又有不少人带着遗憾走了。

然而这个缺口，压根就没法填补。就像张晓彤（原卫生部长崔月犁之子）在拍摄纪录片时讲的那样：“当下的中医不是缺少后续人才，而是根本就没有后续人才了”。

张晓彤创立的北京平心堂中医门诊部，历经17年，有15名老中医离开了，想找水平相当的中医来接替，那简直难如登天。

原来呀，咱们国内的优秀中医，一直被英国、美国、日本这些发达国家不停地“挖过去”。真不知道这算中医的不幸呢，还是咱们国人的不幸？

然而反过来讲，咱们国内每年大概有两亿农民要看中医，光是中医执业医师就缺了五十一万，有中医思维的中医人就更别提了。

先生的伟大，在于他的医德与人格，也在于他的医术和所达到的境界。

要是你身边有跟“大先生”那样的老中医，那得先恭喜你，这可是你的“福分”。同时你可千万要记得敬重他，珍视他，“护着”他。

希望所有的“大先生”都吉祥如意，寿比南山！

参考的资料

《苍生“大医”，无言“大爱”——医院原来的院长陈怀炯》，年12月1日，《中国网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