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二岁雅安女孩在达州创业能获得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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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达城细微之处，见人间冷暖之时。看见故事，也看见自己

——达州圈图片纪实故事栏目《看见》

文

朱朱摄影

朱朱、燕燕

二十二岁，雅安人，毕业后，短短三年，从工作到辞职再到创业。

在大部分同龄人都在追寻自我之时，陌生、惶恐、焦虑充斥着她全部人生

时光荏苒岁月流金，对她来说达州市一切都是如此陌生。

放弃安稳的工作，在“折腾”的道路上负重前行，告贷无门时只得向父母告哀乞怜。

在花一样的年纪里，不做指甲不敷面膜，节衣缩食生活背后是对未来那一份期待和憧憬。

也许她只是早熟，在撞南墙北苑以后，明白了人们声称最美好的岁月其实都是最痛苦的，只是事后回忆起来才那么幸福。

年6月，我在某平台无意看到一家绘画馆，在达州，这属于第一家。出于好奇，次日，便拉着朋友一同前往。

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，她着一身藕粉长裙，高颧骨的她笑起来显得成熟。

绘画间，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得知，她是雅安人，大学毕业以后便来到达州发展，期间当过老师也想过转业去做服装，最后决定自己创业，在达州开了第一家绘画体验馆。简单寒暄后，和她的故事也告一段落。

（我第一次来她的画室）

时间来到七个月后，我们这次以正式的自我介绍开头。

“我叫王燕，毕业于川北幼师的美术专业，大学毕业后，大概是年7月和男朋友来到了这里，刚开始找了一份教小孩子画画的工作，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决定辞职创业。”

谈话中我得知这个在我身前坐着的女孩居然是98年生人，今年也才22岁。

“我读书比较早。”燕燕笑着解释道。

但她在客人面前从不提自己的年龄，有顾客询问，燕燕只讲自己二十出头。问及为何，倔强的她讲不想因为年龄问题让顾客感觉自己不够专业。

（着急采访，狼吞虎咽吃着早饭的燕燕）

“为何会来达州呢？”我问。

我这么问不是没来由的。前些年达州的总人口大约余万，截止年，却只有万人。

在达州，每年去成都和重庆的人很多，大量的人口离开到外地工作并留下来定居，是人口减少的主要原因。比如成都的龙泉驿、重庆的沙坪坝，达州人特别多。

虽说到其他城市定居说明达州的生活水平有所提升，但也反映出目前我们城市留不住人，吸引不了外来人才的事实。

（网页上随手搜到的新闻）

在此背景下，大学毕业后选择来达州的外地人燕燕便显得尤其“格格不入”起来。

“说来有点不上档次，决定来达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男朋友，他是达州人，因为他的原因，我才想着一个人来达州发展。”燕燕害羞的回答道。

此时，男朋友正好在隔壁清洗前一天留下的画具，听到我们的谈话，他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。

（燕燕的男朋友）

聊到对达州的第一印象，“记得刚到这里，我坐在滴滴车上看窗外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达州感觉到处都是人，因为在我生活的城市里，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多，来达州之后发现这里很大，从火车站到市中心坐车都要坐很久，当时感觉达州生活节奏也挺快的，突然就感觉到有压力了。”

“为何会选择创业呢？”对这个女孩的好奇驱使我想更多了解她。

“大概是不甘于在同一个岗位，就包括刚在达州上班的时候，因为来到新城市就想说一定要做好，每天从早到晚都投入到工作里一直给学生上课，但我对自己的规划不是一直在一个地方上班，我更喜欢比较有前景、发展空间的工作。”

她顿了顿讲“达州普遍工资在多，刚来工资不高，租房压力和生活压力在一起，除去必要开支，几乎不剩什么钱。刚开始工作，公司有点欺负新人，布置完任务后老员工不想做的事，公司会直接强加到我的身上，可能刚出社会吧，这点让我很不舒服，这也是我想创业的原因之一。”

“你觉得有你是外地人的原因吗？”，她答道“我不确定，不过当时和我一起上班的新人都碰到过这样的事。”

年8月，作为外地人，燕燕在达州找的第一份工作并不如意，老板称前三个月新人没有工资，每月工资加一点提成要做满两年才会发放。

而工作期间，公司也会把本不属于燕燕教的年龄段的孩子交给她带，如果不愿意，老板便会威胁明年不给燕燕孩子带，减少收入。

（燕燕在整理颜料架）

年12月，已在达州呆了一年的燕燕，在发现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后，谋生了辞职创业的想法。

此时达州有很多新兴的行业，如换装拍照、DIY蛋糕等。

“我当时就想自己会画画，为什么不做自己喜欢的事？可能年轻有冲劲，我马上开始看地方，和家里商量。”她回忆道，“当时刚刚毕业身上也没什么钱，和家里沟通以后爸妈都很支持我，我从他们那里借了3万，再贷了一些钱，我的绘画体验馆就这样有了一些资金。”

（画室一角）

次年3月，燕燕正式向公司提出辞职。公司以不满两年为由拒不支付开始三个月的工资，在她的坚持下，老板以外地人来达州不容易为由返还了一部分。燕燕讲：“当时我们没有签劳动合同，他这样招工是违法的。”

“前前后后花了五万多。”她讲到这里眼睛有点湿润。燕燕的家庭并不富裕，这钱大部分来自家里的支持。

当时为了开画馆，向家里说明情况后，在爸妈的支持下，他们借给燕燕三万多，加上自己东拼西凑的一点，这是画室最初的启动资金。

没钱请装修工人燕燕就自己做大部分装修，店里的布局、设计和墙都亲自来做。

“以前这里是服装店，我们为了省钱，便从二手市场淘来了一些家具，放颜料的的架子也是我们自己组装的，店里的墙我从早上9点刷到晚上11点，这样刷了两天吧，最穷的时候，又不好意思向家里开口，我和男朋友连吃饭的钱都没有，最后只能回家蹭饭。”

“刚开始没什么钱，所有东西都只能买便宜的，我又不想将就，像这些画笔开业的时候为了节省用的两块的，到店里有了一些流水才慢慢换成了5块的，这些画板最开始只能买5块的，客人用几次就会渗颜色，有了些钱之后就换了15块的。”

（绘画馆的画笔）

在燕燕的努力下，绘画馆逐渐走向了正轨，客人也多了起来，但压力也随之而来。

作为达州第一家体验画室，最初考虑的问题也许是顾客喜欢与否，但后期面对的是同行竞争。

随着体验馆生意越来越好，前期持观望态度的人也慢慢加入进来。“他们没看到我投入了多少，开类似画室的人里面甚至有我的朋友。”她回忆道。

（还没刷完的墙）最崩溃的时候是去年五月，那时燕燕的画室刚开业两个月，她第一次听到达州开了另外一家体验馆。“虽然知道总会有人入场，但当天晚上我还是哭了，呆呆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，我盯着天花板，内心告诉自己赢不了，想着是不是应该做其他事然后关掉绘画馆。或者去找一份工作做一辈子，或者工作几年有一点资金能去竞争再重新创业。”她顿了顿说“但我已经走到这了，而且市场留给年轻人的创业机会也不多了。”此时的她，回忆往事已显得异常平静。（一个人装修）燕燕讲，这也是她来达州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哭。后来的每一家画馆开业甚至是自己的朋友告诉她，他们也在附近开了家画室，她虽有焦虑和难过，但却也能更沉稳的去面对了。目前，达州已陆续开业六家体验绘画馆。3情绪稳定后，燕燕开始积极的投入竞争，而竞争必然会打上价格战。有一次，燕燕在某一平台挂上了一个29.9元的绘画套餐，过了一会无意发现对家已把价格下调到23.9元的价格。行业中为了抢顾客而存在的低价环境使那段时间，画馆的发展不太好。燕燕无奈的说“我想要做好质量，但同行的低价策略确实让我流失了不少客源，有时候我也会考虑是否降低价格，但降价也意味着在专业上的妥协。”（采访中，担心同行竞争而不时打开手机翻看的燕燕）“我尝试用更多的方式让顾客看到我们的店。”她看着我说“前几个月我花了两千块找了一位网红来拍摄。”“有效果吗？”“刚开始是有的，有些客人过来会说是通过这位网红知道的。但过一段时间，推送被其他内容压下去之后就没有音讯了，我赚到的钱刚好交给这位网红。”她想了想答道。此路不行便换条路走。她正尝试更多的方法。例如，在某音平台开直播，“晚上十一二点，店里就我一个人的时候，我有时想静一静就会打开直播，也不讲话，就这样背对着手机屏幕坐着画画，虽然看不见观众的评论，但总觉得这样能给店里更多的曝光。”她说，新媒体是现在的大势所趋。（燕燕坐在画前的视频尝试）大概每个创业人都是有过这段时间，为了画馆的事，燕燕讲她已经一年多没有敷过面膜，第一嫌麻烦，第二也确实没时间。为了更好做出口碑，不管多晚都等着客人画完再收拾回家，每天睡五个小时对于燕燕来说是生活常态。同龄22岁的女生爱做的美甲在她这里也行不通。“画室里经常做一些手上的活，做指甲的话很快就会被磕掉。”因为做手工的关系，她的手也经常被剪刀刺伤。（客人在画画）冬天来临，画室里没有热水，燕燕每天都要清洗用过的画笔和画板，朋友曾建议装个热水器，不过，她总说冬天会过去，等开春就好了。燕燕喃喃道“店里稍微有一点钱就又投入到买材料里，热水器买是能买，但我心疼钱。”也因为这样，在冬天每日必须的清洗画具中，她的手每次都会发红。（颜料架前）“有段时间太累了，整天站着教一些客人画画，等人稍微医院检查，医生说我有腰肌劳损。”燕燕笑着对我说。我看到的她，绝大多数时候是乐观开朗的。4谈及这几年的变化，她想最大的改变是来自心理上的。大学毕业时对社会没有深刻认识，单纯的想着可以凭自己闯出一番天地，那时的她想法还很天真。在达州做美术老师时，虽然公司多有苛刻，但不用自己承担太多压力，至少经营上的问题燕燕是不会考虑的。到了自己创业开绘画体验馆，作为老板，一切的压力都扑面而来：独自面对宣传推销、口碑建立、同行竞争和客户维护等问题，刚开始会显得吃不消的她，在一次次的磨练中，现在已能游刃有余的面对。（圣诞节的画室）“我和认识八年的闺蜜吵架了。”她喃喃。“心智上的成熟加上距离上的疏远也是原因吧，我们所经历的不同加上平时我的工作很忙，不能时常联系。但现阶段失去一个朋友反而比以往更淡然。”“不论是工作，还是自己当老板，作为外地人，在达州工作这几年让我成长了不少，从遇事只会哭着找别人商量的孩子一下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。”“如果让你讲创业最大的心得会是什么，或者你有什么对新人的建议吗？”我追问。燕燕认真想着，看着我的眼睛讲“我觉得创业不是简单的一个词，如果你准备开始做，就没有能停下来的时候，一旦放慢脚步，就有被超越的风险。”“但最最重要的一句话是，创业不仅要有开始的勇气，也要有失败的勇气。”她最后补充到。5采访接近尾声，她带我看了她的画室。我们以最后一个问题结尾。“你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吗？”，“不满意，我想要一个更大的画室。”（窗边客人的画）燕燕设想过十年以后的场景。她开心的告诉我，那时她的绘画体验馆要有临街的位置，坐在窗边便能看见车水马龙；有长长的落地窗，能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心作画；还要有大大的展厅来放置画作，收容客人的笑声；她说，要和朋友的DIY蛋糕店开在一起……畅想未来的时光，总是无比美好。采访结束，我和她在画室外笑着挥手告别，我们的故事又告一段落。但，她将带着勇气继续她的理想。加油，创业人。END往期推荐："因为我是女孩，所以我不配读书吗?"14岁辍学打工，一个达州女孩的别样人生想问年轻人，达州是你的起始点还是避风港？“收冰箱、空调、洗衣机”看见达州废品回收人：这活我干了三十年达州街头什么垃圾最多？50多张图，记录我在达州捡垃圾的一个下午94年历史，关于人民公园的回忆你还记得吗？当你老了，达城何处为家？我在西外拦了一辆出租车，给了两百元，坐了一下午......达州圈纪实栏目《看见》征稿啦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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